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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中友會把蘭陽週的場地通通借走了!」小P學姐像是中了邪般的鬼吼鬼叫,「搞什麼鬼啊,兩個校友週撞在一起!史無前例!!!」

蘭陽週最重要的活動場地星象廣場被中友會預約走了,原因是『舉辦為期一週的中友週』。

各種性質前兩名的社團都會視對方為勁敵般的存在,在學期末舉辦大型活動相互競賽,這是很久以前就留下來的傳統,如熱舞社與吉他社、康輔社與童軍社也都是如此。表面上或私底下都會有不少的火藥味與小手段,不用說也知道中友會故意想搞毀蘭陽週所進行的奧步吧。

前幾屆蘭友會的學長姐實力太過堅強,把中友會壓著打,讓他們沒面子很久了。難得這一屆他們幾名幹部頗有實力,必定是帶著報復的決心想要捲土重來。想必,從現在開始會遭遇一連串的戰書吧。

「中友週不是說晚我們一週舉辦嗎?!」大慶跟我一樣初聞此事,他咬牙切齒,瞪大了眼,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。

舉辦在同一週這件事,相當不尋常。歷年來,中友週跟蘭陽週皆是相隔不到一個星期,不論是美食,還是開幕跟閉幕活動,這兩個大活動的評價都會在社團間被傳開,也會在BBS引起小小的筆戰。

「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嗎?!」他望向竹吉,希望竹吉回答他這個問題。從他的眼神看來,他認定竹吉應該早就從Angel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了。

眾人沉默了一會兒。小P學姐慌張地在社辦裡來回踱步,竹吉什麼話也沒說。

「竹吉?」大慶終於忍受不住,臉上冒出了青筋,像是鬼一樣猙獰的表情般興師問罪。

「我不清楚...應該說我不確定。」竹吉口氣平靜,沒有半點心虛。

大慶不屑地發出了嘖嘖的聲音。

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,我感覺有個無形的東西在我們之間裂開。眼看兩個男人間的內鬥一觸即發,我不知道該怎麼調停。竹吉真的很久以前就從Angel那裏得知這個情報了嗎?如果是這樣,那他為什麼不說?!

又是一陣沉默...解開這個束縛的是急躁的腳步聲。趕到社辦的人是大二會長。

「會長!中友會那些傢伙分明是衝著我們來的,我找他們理論去!!!」學姐的頭髮都快燒成火紅色了。

「小P妳先別急,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。我先去找學務長確認一下,對了,今天幾號?」會長的冷靜,帶來了一股安心感。

「4月9日。」小P學姐摸不著頭緒的回答著。

聽到這個日期,大二會長似乎在推算什麼事,但他沒有說出來。

「妳先幫我連絡其他大二幹部,今天下課後開個緊急會議吧。」對小P下完指示之後,他轉過頭來對我們說,「今天的事情先不要說出去吧,我怕會影響到大家準備蘭陽週的心情,我們先開會決定要怎麼做,再統一跟你們說,了解吧?」

我們三個同時點著頭。

「大慶,現在是要砲口一致對外的時候,到時候大一那邊還要麻煩你幫忙,竹吉跟阿猴也是。」看得出來會長對大慶的器重。

不知從哪時候開始,社辦窗外的天空被一大片灰褐色的雲層層覆蓋住。望著會長急忙走出社辦的背影,我有一種『戰爭要開始了!』的不祥感。




當天晚上大二幹部在社辦裡開了很久的會議。

我們三個,還有主題組的成員一起在活動中心地下一樓展覽館的地方,製作蘭陽主題館所需的道具;另一方面等待會議結果的通知。

這間主題館不算太大,一墊腳往上延伸就能摸到天花板,但為了方便擺放美食組及節目組的器材,就選在這邊了。燈光有些昏暗,挺很適合當展覽館。圍繞在星象廣場周邊之故,緊接著消夜攤,離男宿與女宿也很近,方便同學們來參觀。

蘭陽週的分組狀況大致如下:大慶隸屬於主題組,竹吉是節目組的,這兩個組負責蘭陽週的表演與展覽館,算是比較多人加入,並且相當忙碌的組別;我不像大慶與竹吉那麼有才華,也沒什麼自信,便選了器材組,進行租借器材、清點與管理器材、以及運送器材的職務。因為有點閒,接下了主題組交付的任務。鐵男具有一定的美形與對女性的吸引力,他投入了公關組,負責宣傳與跑資金;上學期鐵男告白成功的多情女,加入了美食組,現在每天都吃得到鐵男帶回寢室的美食半成品。

不管身處哪個組,都會互相幫忙與支援。

大慶正在修改他從返鄉服務隊時延續下來的巨大宜蘭地圖,打算將其放置主題館中央,打造一個有立體感的宜蘭世界。參觀的人就像是從桃園搭火車抵達宜蘭,沿著鐵道一站一站的認識宜蘭。

之前製作的地形圖太過真實,導致返鄉服務隊的小朋友們興趣缺缺,大慶說大學生看過的展覽比小朋友多得多,更容易失去耐性,因此打算在地圖上加上一些跟旅遊或美食相關的搞笑裝飾物。

像我負責的是頭城搶孤的部分,打算放一隻大金剛上去,並在背景放上大金剛的電影宣傳海報。這個點子起初遭受學長姐的反彈,認為不夠正經。但大慶覺得要有話題性,才能引起同學的共鳴與興趣,堅持要這麼做。『實驗看看也不錯!』最後大二會長與主題組組長都同意這件事了。看在會長的面子上,學長姐就沒吭聲了。

今天竹吉雖然也到場了,卻沒有過來幫我與大慶。一般人大概看不出來這兩個人之間起了一些化學變化。

「阿猴,這USB幫我拿給竹吉,上次他要我幫忙從主題組挖出來的情人樹資料與照片。」

「你自己不會拿給他喔,不就在那邊。」

「那算了,我收起來好了。」大慶為了顧足面子,不忘補了一句,「他看起來很忙。」他所指的『忙』應該是說竹吉『忙著談情說愛』吧。

我眉頭一皺,故意在他面前擺出很為難的表情,「...好啦,我幫你拿給竹吉,請我吃個陶板屋就好。」

大慶用他的食指與無名指頂了一下他的眼鏡,隨即迅速地對我比了個中指,默默走回自己的模型前。我無奈的笑了笑。

沒多久,換竹吉走過來,「阿猴,你幫我問問看大慶上次叫他COPY的情人樹資料搞定了沒?」

我瞇著眼,一副受不了的口氣對著他說,「拜託,剛剛才有人跟我說過同樣的事...資料在那個人大腿旁鼓鼓的口袋裡,你自己過,去,拿。」

真受不了這兩人欸...夠幼稚的。

「那算了,要是伸進口袋摸到不該摸的東西,那我的手爛掉怎麼辦。」

雖然大慶背對我們,但我想他應該聽到了。他居然一點反擊的動作都沒有。

「手爛掉的代價真的很大,但以我們的交情我可以幫你這麼忙,請我吃個西堤牛排就好。」

「就因為我跟你交情好,西堤牛排先欠著,你先去把事情解決再說。」竹吉果然很小氣。

我雙手一攤,擺出一副『隨便你』的表情,不想多管閒事。他也不是不知道大慶這個人,脾氣一上來的話,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劃清界線的。

竹吉見我不打算出口幫忙,馬上搖起尾巴像是條乞求食物的狗,改口說道,「我們家阿猴是最熱心助人的,朋友有難兩肋插刀的代言人耶~一定會拿回USB的!」他也太會阿諛奉承了吧。

「我覺得你們兩個真的跟小朋友沒什麼兩樣欸...小家子氣的吵架是怎樣?!」我沒忘記要在這時候削他們一頓,「要我幫忙的話,至少吃一餐消夜吧!」

竹吉心不甘情不願擺出『貓咪裝無辜、眼球圓滾滾』的表情,舔舔自己的手,點了點頭。

「你先幫我抓住這兩根孤棚的支架,躲到布幕後方去。」我催促著竹吉躲起來先。

「喂!大慶,幫我一個忙,抓牢孤棚右邊那兩柱支腳,我要把棚子搭上去。」我刻意擋住大慶的視線,加上主題館燈光暗沉沉的關係,他並沒有看到竹吉從紅布幕底下伸出的的手。

四個腳座都有人固定住了,我趕緊拿起快乾膠,把孤棚卡上去,專心將四個接點黏起來。

「話說...竹吉要那個情人樹的照片做什麼?」我若無其事地問起大慶。

「阿知,你也知道他鬼點子最多了,不知道又在想什麼。」他打了一個呵欠,興趣缺缺的模樣。

「說不定是要跟Angel告白用的。」我隨口說說,哈哈大笑了幾聲,但紅色布幕後方的人好像被看透了心思,抖了好幾下。

「用這種方式告白一定失敗,Angel不是會吃這一套的人。」一提到Angel,大慶倒是很認真接我的話,「不過元智也沒什麼浪漫的地方可以告白,更別提什麼情人樹。」

「有啊,元智七大不可思議之一的男宿紅色郵筒呀,那旁邊不是有棵大榕樹。」我竊笑。

繼烏龜池、深夜二館地下室的謎之聲、五館頂樓開不了的鐵門三個地點,男宿外的紅色郵筒也是元智七大不可思議傳說的發生地。不過如果知道那個傳說的內容的話,大概不會想用來告白吧。

為了消夜,我一定要拿到那個USB。我轉回正題,「雖然約在五館頂樓會讓人誤會,不過也許竹吉跟Angel根本還沒發展到那種關係。只要Angel不提,竹吉對中友週的狀況完全不知情也說不定,不是嗎?」我試著用我的假設去進行推論,跟大慶講話一定要有邏輯,要不然他不會輕易採信。

「但看他們兩個的關係那麼要好,可以在深夜秘密聚會,我很難不相信竹吉沒有聽說這件事。更何況,我們的宣傳DM這幾天已經上了,Angel那邊肯定很清楚蘭陽週的日期。」

「如果竹吉真的知情,大不了阿魯巴示眾就好了嘛。」我語畢,見到竹吉其中一隻手立刻鬆開來,撈啊撈的想捏人發洩。

「不要放手喔,倒掉的話就沒有情人樹了喔。」我刻意大聲的說出來,嚇阻竹吉的手使其退回原處。我一邊慢慢的黏一邊想要怎麼開口,「那個...我幫你把USB拿給竹吉,但你要請我吃消夜。」我不給他機會拒絕,「你放哪個口袋,我拿一下。」反正他也沒手阻止我。

「左邊。」

我故意壓低身子,偷偷拍了一下竹吉的手,以半抓半就的方式將他的手拉到大慶的口袋裡。我可以感受到竹吉的手掙扎不想伸入的模樣(真的怕手爛掉?),但我努力憋住笑,用我的『第三隻手』在大慶的口袋裡探呀探。

「阿猴你在幹嘛?!」小P學姐在我後面喊了出來,嚇了我一大跳。

大二幹部們開完會,紛紛走進主題館,並將日光燈全打開來。

「竹吉你躲在布幕後面做什麼?!」

我默默退開並把那只紅色布幕往上一拉,裝傻地跟著重複一次,「竹吉你躲在布幕後面做什麼?!」等著看好戲。

只見竹吉的臉貼近地面,奮力伸長了手,伸到了大慶的...褲襠裡。

「竹吉你...你...」小P學姐露出一副無法置信又羞赧的模樣,這次不只頭髮,她的臉也漲成了赤紅色。她像少女被羞辱般的掩著面跑了出去。

那個畫面超級好笑,主題組全員跟大二學長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,全都噴笑了出來。

孤棚還沒穩固下來,一根一根的倒下,崩壞的聲音迴盪在眾人的笑聲之中,唉,我又得重新黏一次了。

不過,我們的友情應該、大概、也許一點一滴地粘黏起來也說不定。




當天晚上,大二幹部將參與蘭陽週的新生通通集合起來,在主題館裡開了一個臨時的會議。

大家圍繞著宜蘭的巨大模型周遭席地而坐,大二幹部混雜在我們之中,會長坐在最前面。四周都是美術用品與半成品。

會長用一種很感性的聲音當作開場,「我想應該有些人有聽說了...中友週跟蘭陽週撞在一起的消息。」

「從創校以來,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,學期初繳交一整個學年的社團活動表的時候,就應該提醒我們兩個社團會發生這樣的狀況,這很明顯是他的失職...下午我去找過學務長理論過了,也去拍過他的桌子了。」果然有GUTS!

我對大慶使了個眼色--學務長是故意不說的。

「其實一起舉辦其實是沒什麼問題,但現在遭遇的狀況是...星象廣場已經被預約走了,這樣會影響到前兩天的美食展,以及最後一天閉幕的天燈教學活動。」

會長的語氣中,帶有整個蘭友會上下同心的感覺,「我們大二幹部討論過了,大致上有些結論出來,也跟學長姐知會過一聲了。」

他語氣柔軟,但卻異常的堅定的說:「原則上,我們不會更改蘭陽週舉辦的日期,DM已經貼出去了,不可輕易更改。更何況,我們母親節返鄉的專車也付了訂金。」他的口氣緩緩增強,「蘭陽週在母親節前一週舉辦,這是我們的傳統,也是我們的驕傲。」那一瞬間,我真的有被激勵到。

「閉幕的天燈教學可以另覓地點,但美食展不在星象廣場舉辦的話就比較麻煩...我還沒聯絡到中友會的會長,但我聽說中友週也有美食展...現在有幾個方案。」

會長擺出一的手勢,「方案一,我們的美食展改時間,看中友會哪幾天可以星象廣場可以借我們使用;方案二,不得已的情況下,美食展改地點,改在主題館前方的走廊上;方案三,我們跟中友會一起舉辦聯合美食展!」

這三個方案一出來,全場的大一生無不一片譁然,陷入窸窸窣窣的討論;大二們則是相當的鎮定,看樣子他們做過深思熟慮的討論,並且相當信任會長的決策。

這時候的大一新生中有人發難了,「中友週應該也有活動要舉辦吧,那不就要挑他們剩下來的時間辦美食展?」「改在主題館前面的走廊感覺很弱欸...走道那麼窄,很難有那種圍在一起吃東西的氛圍。」「星象廣場有活動的話,我們不就淪為配角了?」

討論的內容都聽在大二幹部的耳中,但他們沒有一點遲疑,彷彿一切都在他們盤算之中。會長讓大家把話都講出來之後,緩緩道出,「你們說的我們都討論過,這幾個方案都有一定的風險,幹部裡也是有不同的聲音,但最後傾向的決定是...」

全場鴉雀無聲,等待會長口中的決議。

「...舉辦聯合美食展。」

「這樣我們的收入不就會被瓜分?!」馬上有人跳出來質疑這個決定。

「那可不一定。」我從會長的眼中看到一種似曾相似的堅信眼神(大慶也有過這種神情),「收入跟人潮將會一分為二,那是最簡單的想法,我相當贊同這樣的想法。」

會長沒繼續說下去。大一新生個個抬起頭,顯露出不知所以然困惑的樣子。也許會長等待的就是大家的這個表情。

「但如果我說,我們的收入將會變成原來的兩倍,甚至是三倍,你們會相信嗎?」他緊接著說,「如果有學過經濟學,或是辦過大型活動的人,應該知道我在講什麼。」

他雖沒有給出答案,卻一口氣將大家的困惑擊沉,指引到一個新的方向。我對有這種能耐的會長感到敬佩。

「來的人潮會變多...是嗎?」其中比較聰明的大一新生迅速回答了會長的問題。

「沒錯!對住宿生而言,吃晚餐或消夜多了一個新選擇;對老骨頭而言,這樣的組合會感到新鮮。」

大一生每個人都在思考。會長補充道,「...但我還是要先強調一點,這些方案都是我們提出的,還沒跟中友會協調過。」見大家都沒有疑問了,他立即宣布,「今天就先這樣子了,早點回去休息吧。」

講完之後,會長及大二幹部就先行離開了,留下來的是幾個主題組的夥伴。

雖然聽了會長及大二幹部的想法,但我總覺得哪邊不對勁。

「大慶,要去吃消夜嗎?」

「沒有理由不去。」他一樣有不同的想法產生,「竹吉,也一起去吧。」

也許是遇到了危機有了共同的敵人,大慶跟竹吉竟然肩並肩走在一塊,那畫面挺感人的,彷彿前面有一道希望之光照射過來。大慶破壞了這美好的當下,抓了抓自己的褲襠,「幹,平白無故被男人『秋』了好幾下,說什麼都要讓那個人請客。」

大慶只是隨口說說,其實我們並不期待竹吉會請客的,但今日他卻佛心來著,「今天算我的啦~」也許是拿到了情人樹資料,他的心情不錯,邊走邊哼歌。

大慶停了下來,我跟他不約而同望向不斷走著的竹吉背影,「靠腰,我要吃垮你啦。」

到了消夜攤,大慶毫不客氣的點了一堆滷味,總覺得好久沒有三個人一起吃消夜了(總是會有個人先消失約會去了)。

「阿猴,你怎麼想?」大慶將筷子丟給我,順便問了我這個問題。

「我覺得怪怪的捏...不知道該怎麼說,聽了那麼多中友會的壞事,我對他們沒什麼好感,雖然收入會增加,但我不想跟他們一起辦美食展。」

「我也不想,總覺得會很麻煩。」他指的麻煩中,應該有一半的因素是要跟Angel互動吧。

「竹吉呢?」

竹吉沒有答腔,但我覺得不是因為他沒想法的關係,而是他無法以中立的角度來看這件事。他是節目組的,不管哪個決定都會大大影響他們後續做事的方向,更何況他跟Angel有聯繫,現在也不太方面表示意見,容易有公私不分的疑慮。

「不過會長私底下有跟我和竹吉講過一些事。」

「喔?說來聽聽。」

「他說他目前還沒有『籌碼』跟學務長還有中友會會長談判。下午他去找學務長討論的時候,學務長開出了一個條件:如果蘭友會可以支持新的社團評鑑方案,那中友會的場地事宜,他可以幫忙『橋』一下。」剛點好的滷味送了上來,熱騰騰的霧氣飄散在我們之間,「這是不是很耐人尋味?」

「好邪惡喔,學務長跟中友會這一夥人。」

「沒辦法,會長那個位置的人就要思考這樣的事情。」竹吉終於開口,接著大慶的話繼續說,「但我覺得會長除了籌碼之外,他還在找尋...殺手鐧。畢竟不能一直被壓著打,要反守為攻才行。」

只有會長那種程度的人,才能想到這麼長遠的事情吧。我完全無法想像。

「逆轉的戲碼,總是比較有趣。」我笑著答。

「沒錯,一定要逆轉啊!」

我們三個拿著罐裝可樂,為了上演逆轉的戲碼而乾杯了起來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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