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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間開在宜蘭河畔旁的婚禮餐廳,河流上還有鴨子在划水。

會場四周是由一整片的透明玻璃排列而成的,可以看到窗外的美景。剛下過雨的關係,河流映照出天空的清澈。

我坐在會長大慶的旁邊,看著那把如大海般的藍色吉他,好多好多的回憶從腦中竄出,我不禁問了,「你會後悔當時做出的決定嗎?」

「我們沒辦法強迫他人戀愛,同理,也沒辦法阻止他人不去愛,不過如果早知道三角戀會這麼麻煩的話,就不應該把自己擺進那個位子裡去的。」

大慶把眼鏡拿下來稍微擦拭了一下,他難得那麼感慨。

「『千金難買早知道』就是指這種情況對吧?」

「在一起或離別,這種事關兩人未來的選項,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吧。」

「那倒也是。」

雖然大慶在不少的事情上都能夠預料到事後發展,表現得很出色而當上蘭友會會長,但感情這件事的確沒有這麼容易。那一年,我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戀愛成功...我指找到所謂的真愛。

「這幾年你跟子璇還有連絡嗎?」

「要聯絡也沒辦法了吧,畢業後就各奔東西了。不過前陣子不知道聽誰說,她要訂婚了。」

大慶把吉他抱起來摸一摸,好像在對著子璇說,謝謝妳讓我經歷這麼美好的一段過去。我們都是告別一段又一段的過去之後,才有辦法遇見新的未來。

大慶跟他的老婆是、我跟一旁的女友是、今天的新郎倌也是。

還記得那時候,楊子璇這個名字像配角般變成了『台南人』,最後也在聊天中被『那時候的那個誰啊』這種詞彙給帶過去。

沒多久大慶認識了新的女孩子,財經系的班花(他總是能搭上美女),跟Angel有著一樣高挑的身材,體型纖細但上圍也很豐滿,不過挺符合『胸大無腦』的特質,不知為何就是少了子璇那種台南音的親切感與機靈的反應,互動上就顯得沒有那麼契合。

雖然旁人總是一副羨煞要死的模樣(尤其是鐵男),但我看得出大慶眼中的那種落寞。他們兩個人愈走愈近,牽起了手,但也很快就分開了。大慶當時沒有說明原因,只是跟我還有竹吉說了一句『勉強不來』而已。我猜想,也許大慶跟她的個性真的不合,也或許是在一起之後,大慶才聽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聲音吧。

總覺得,尚未跟心上人在一起的那段期間,常常是我們最接近愛情面貌的時候;但一旦跨越那條線,卻發現愛情會漸漸遠離我們。

「話說,你的吉他...是從A片倫那邊幹來的吧。」

大慶的習慣動作還是沒變,用中指推了推粗框,「好像是。不過他也沒來要,就當作沒這回事。」

我跟大慶同時間笑了,「不過一旦歸還吉他,你的回憶就會消失殆盡了吧。」

「有時候適時保留一些物品來回味,人生會比較有趣。」

很多人我們想忘卻怎麼也忘不了,但也有些人即便拼命的記,最後也記不起來。愛情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。

只不過大慶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比較現實的,很難得聽到他講出『人生會比較有趣』這種狗屁話,看來這段過去真的影響著他的人生。

大慶接著說,「我記得上一屆的會長曾經說過,我們之後不會記得被教授當了什麼科目考了多少分,而是你喜歡上誰、在社團裡參與過的活動。現在想想他說得很中肯。」

他有感而發,陷入了沉思,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,越過我跟我的女友說,「妳那時候沒有看到,阿猴表現超亮眼的,後來還被奉為返服之神。」

「你怎麼都沒跟我提起這一段?」女友吃了點醋,怪罪我沒跟她分享那段美好時光。

在女友面前被大慶誇獎,挺不好意思的,我訕訕的笑了笑,「那是因為我沒參與太多課程跟活動的支援,有時間跟我的小隊培養默契,才有辦法帶好我那個小隊的。」我轉向女友說,「還說咧,是誰寄了一封信過來就突然消失了的?!」

女友自知自討沒趣,默默喝了一口柳橙汁,改用眼神抗議。

她就是這點可愛。





主持人簡單開場之後,落地窗的窗簾緩緩降了下來,燈光由亮轉暗,婚禮即將開始了。

後方的大門敞開,透著一身粉紅婚紗的新娘由她的父親牽著手走進來,接著新郎倌身著筆挺的銀色西裝走了進來,一步一步朝新娘走去。

大家都陶醉在這動人的時刻。背景播放著溫馨的英文歌曲,是一首叫作Proud of you的歌,幾乎每場婚禮都會聽到的萬年老歌,清新的歌聲伴隨著扣人心弦的鋼琴聲,讓現場不少女性朋友都紅了眼眶。一旁的女友也是,我在桌子底下緊握住她的手。

新郎倌跟以前一樣瘦瘦高高的,沒什麼改變。沒錯,拿著那張『華航空服員』申請書並且害怕被老婆知道的,正是本日的主角,吳瑞吉。

那張申請書等同於他的初戀,但令人覺得感嘆的是,今日結婚的對象,並不是初戀。

「我記得那時候,竹吉還挺浪漫的,拿著這張申請書,深夜在許願樹下告白,日劇般浪漫的橋段。」

「...到頭來還不是分手。」大慶一針見血的註解著。我噗哧一聲笑出來。

「不過那時候竹吉的初戀對象還真是跌破大家的眼鏡,事前一點跡象也沒有啊!」

「還不是被我識破的,他平時都沒那麼神秘,常常活動練習到一半就跑去買什麼飲料,要不就是朋友有難什麼的,那陣子不知道在搞什麼鬼。」

經大慶這麼一說,我回想起當時的情況,進入下學期的時候,常常為了練習蘭陽週的活動到深夜,竹吉會主動提議幫大家買消夜,但從不讓人跟隨。大慶直說竹吉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,肯定是金屋藏嬌。

練活動都快累死了,哪有精力去管竹吉金屋裡藏的是嬌還是妖。

就在我們拗不過大慶的直覺而進行了跟蹤計畫時,終於在最後見到了那個女妖怪。

用電玩的詞彙來說,竹吉就像是直接挑戰難度最高的隱藏BOSS的初心勇者,而且雙手空空、一個護身的咒語也不會。

但是他卻擊殺了這頭妖怪,成為了第一個將愛情遊戲破關的男人。



     --現場大多數人看到這個組合的第一個反應是,下巴一個一個垮下來,將地面打出了好幾個大大的洞--




--下集預告--

《三章,愛情限時批》

不愛唱歌的竹吉竟然說要請我們去好樂迪唱歌,平時對愛少一根筋的他也掉到愛的陷阱裡。

「如果妳要當空姐,那我就當空少。」

這句話將元智七大不可思議之一的『情侶樹』重新改寫了。

原本不可能的組合牽起了手,跌破眾人眼鏡(包含大慶那付推了上百次的黑框眼鏡)。

只不過不到一個學期的時間,蘭陽週過後,他們分手了。

沒有任何的誤會、沒有介入也沒有前兆,兩條交織的線就這麼解開了。

從相遇、相知、相惜、到分手後打聲招呼說聲嗨都覺得困難,無法瀟灑的轉身離開,

讓人感嘆人世間的緣分,就像寄出去的那封告別信,原來那麼的淺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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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神貓阿米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