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麵包節這個節日隆重登場了。

中午開始就陸續有工人在女宿門口旁搭建小舞台,大概有半個人的高度,舞台上有紅黃白顏色繽紛的花束與特製麵包模型裝飾著,連接舞台的旁側有一條長長的紅地毯,據說是告白成功之後,可以直接從紅地毯走出,接受眾人的祝福。

不少社團也自行製作A腳板,放置在紅毯旁,宣傳期末社團發表會的訊息。

我和竹吉特地跑到女宿美食街買午餐,順便湊熱鬧,感覺今天這邊的人變多了,應該都是為了參與這個盛大的活動而來的。只是為了買個雞排飯,排隊排了好久。

「大慶最近變得怪怪的,東西也不吃,整天投入在他那巨大的宜蘭模型裡。」竹吉也發現了。

「吃不太下吧,畢竟前兩天才發生那樣的事。」我答。

「幫他買點東西吧,胖子變瘦了那還得了,蘭友會怎麼可以有兩個七爺。」

七爺與八爺...有時候真的搞不懂竹吉的幽默感。

我們買完午餐回到蘭友會社辦,見到大慶趴在地上量測宜蘭三星的山的高度。

「大慶,幫你買了碗湯。」

「我不餓。」

「趕快吃吧,到時候餓死在社辦我搬不動你。」這是竹吉式的關心。

「我脂肪那麼多,餓不死的。」大慶很少會開這種不好笑的笑話。

「女人就讓它過去,再找就有你,你那麼帥對不對,八爺的粉絲最多了。」

大慶瞧了竹吉一眼,眼神隨即回到模型上面,「都過了那麼多天了,誰還會被那種事影響。」他的口氣平淡,好像不太在乎,但在我耳裡聽來卻像是口是心非。

「你沒事就好,我怕看到蘭友會的扛霸子跑來找我哭訴,雙魚座最愛哭了。」

竹吉再一次虧大慶,但大慶完全的冷處理,沒反擊也沒說什麼話,他真的怪怪的。

吃飽之後,我協助大慶做模型,打算晚點再去參加麵包節活動。竹吉下午有課先離開了。

「你做到第幾塊了,宜蘭的模型?」

他把宜蘭的巨大模型分成十六塊,先用厚板保麗龍舖底,利用大量的衛生紙與水混合,堆成高山,再用廣告顏料塗成綠色平原、褐色高山與藍色河川。

「第十五個了,下午晚上再弄一弄,應該就可以完成最後一片了。」

「麵包節,不去嗎?難得可以進到女宿。」

「不了,沒什麼興趣。」

「這樣好嗎?」我指的是不去跟子璇聊聊,就擅自結束這種面對感情的方式。

差點發生車禍、荒唐的那一晚結束之後,我跟竹吉餓得跑到消夜攤大吃一頓,大慶拒絕了我們,獨自一個人回到宿舍。回程中他不發一語,我們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。

他們的關係凍結到了冰點,這幾天在社辦完全沒看到子璇與Angel的身影(平時都會過來幫忙做模型),大慶也沒提過半句關於她們的事。這樣太不自然了,一般來說應該或多或少會聊一下吧,他好像把所有的情感禁錮在自己的身體之中,不發洩出來。我跟竹吉都很擔心,怕他會悶壞自己。

「好或不好都沒差了。」

總覺得發生這樣的事,應該有一方要主動,都不做些什麼的話,永遠無法突破僵局。但是確切來說,『到底要說些什麼呢?』這個問題更難吧。只不過,朋友有難就是要互相幫忙,我希望大慶能夠回到原本他與竹吉吵吵鬧鬧、有精神的模樣。

「晚上我要跟寶兒學姐表白,過來幫我應援吧。」

他繼續拿著水彩筆畫著那條又長又細的宜蘭河,「再看看吧。」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。

這時我心裡想的是,他跟子璇之間緣分能有幾次再看看呢?







晚間六點一到,活動開始了。

竹吉、東龍、A片倫、鐵男半小時前已經先到樓下去佔位置。我暫時留在208寢裡面反覆做告白練習,直到活動開始才出現。

出發前我去找過大慶,但他說不想參加,獨自一人在宿舍裡擦拭那把藍色吉他。

一到麵包節會場,全部好友都對我說,「今天要衝了喔~」「等等就帶回宿舍吧,208寢會空出來的!」「套子準備好了沒?」大家齊聲祝福(挺糟糕的祝福),

加上今天女宿的大門全程開啟,不用輸入密碼也可以進入,根本引狼入室啊!!!

黃昏的光芒讓舞台呈現出稻穗的顏色,看起來好溫暖。學生會的主持人在台上有說有笑,為麵包節暖身。

想告白的人事先會填寫一份關於『告白對象』的調查表,上面有姓名、宿舍號碼、夜間是否有課、告白麵包與兩人關係等。我選了幕斯蛋糕,麵包語是『愛慕的對象』,至於兩人關係,就讓我頭痛了。

『一見鍾情』『早就是情侶了』『希望告白後能夠牽著手從紅地毯走出去』『只是思念』『一言難盡』還有『上輩子的情人(這是什麼選項啊)』

寶兒學姐已經有男朋友了,我還跟她告白,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。我在『一言難盡』上打了個勾。

麵包節的遊戲規則是:告白的男方與被告白的女方雙雙被請上台,由男方抱著麥克風大聲向女方示愛,女方可以選擇接受麵包,一起走出紅地毯,代表愛情與麵包兼得;或者選擇轉身就走,什麼也不留。

相當殘酷的舞台呀。

男同學們無所不用其極,從繞口令、演雙簧、獻唱歌曲、真摯告白到單腳跪地,通通出籠了;只是女同學大多不領情,告白成功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三,轉身就走的人還是比較多,也有只想帶走麵包不想收下愛情的,風趣橫生。

沁涼的風,滿天的星斗,今天真的挺浪漫的,很適合告白。我默念了等等要告白的台詞,顯得緊張,臉部肌肉有些僵硬。鐵男也是其中一個要上台告白的人,他的順位在我前面,已經先去準備了。他看起來自信滿滿,一點都不緊張。

他告白的對象不是別人,就是多情女(見了半學期的面,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),他們的緣分從夏天那個池畔就開始,希望今天能夠開花結果。

很快地,兩人在台上登場了。鐵男的石膏尚未拆掉,是全場唯一抱病上台的人。

「雖然第一次見面,我的手就斷了,但雙腳還健在並不影響我追妳這件事...我對妳是一見鍾情,愛妳的決心就如同這塊石膏一樣。」

我們208寢全都訝異鐵男的文才怎麼這麼好,是不是找了打手準備台詞,只見他單腳跪地,重重的將自己繃著石膏的左手,用力砸在舞台地板上,帥氣得有如電影英雄角色登場的模樣。

石膏應聲崩裂,嚇壞了全場所有的同學及主持人。

用這種方式把石膏拆掉想必相當疼痛,使得他臉部扭曲,但他咬緊牙,英姿煥發地抬高了頭,「因為愛,讓我的雙手復原了,總算我可以牽著妳的手往前走了。」他遞出了滿滿一大袋的麵包,幾乎所有品項都買了一種,逗得台下一陣笑。

多情女看起來的深受感動,撿起了地上的石膏回應著,「就算你只剩一隻手,我還是會跟著你走。」幫鐵男把石膏拼裝起來。

全場都被這戲劇化的愛情戲給感動了,還有不少女同學眼角泛著淚。

只不過,我想鐵男這輩子都擺脫不了石膏了...

終於要輪到我了,我先走到舞台後方的女宿交誼廳等待。第一次踏入女宿,心情相當緊張。那是個很簡單的大廳,一旁有幾張長桌與矮矮的小圓椅,桌上擺著素雅的花瓶。正前方有一個櫃台,旁邊撒滿了調查表與告白麵包,還有兩台銀色電梯座落在櫃台旁邊。

「工管系的阿猴同學嗎?」

「是,我是。」

「我們剛剛廣播好幾次了,就是連絡不到寶兒同學,你確定她是521寢的嗎?還有她晚上沒課嗎?」

「她的ID是在521上線的沒錯啊,不過我不確定她有沒有課欸...」

櫃台的女同學打算再幫我廣播一次,如果女主角沒有出現的話,那可能就沒辦法參加這個活動了。

「521寢的寶兒同學,請你速速現身,妳再不出現的話,我們就要派人去把你綁下來了。PS.這邊有位麵包男正在等妳,他看起來很專情唷。」

呃...這種廣播方式...是在搞笑吧...

我在交誼廳來來回回踱步了十分鐘,心情相當忐忑,櫃台女還不忘安撫我,「女生都比較害羞,要不然就是正在梳妝打扮或是去洗澡,你也知道女生都洗很久的嘛~」

看著外面舞台上告白的男男女女,這幾分鐘內我默默做了一個決定--直接上去找她--這樣比較有誠意。

「麵包給我吧!」櫃台女很快就理解到我要幹嘛。

「祝你成功。」她比了個YA的手勢。

我坐上電梯,立馬前往五樓。在電梯內我想像著寶兒學姐驚訝又不失可愛的表情,她肯定用極誇張的表情大喊,「這、這真的是要送給我的嗎?」然後像那天在二館時摟著我的手臂,一起下來走紅地毯。

啊啊啊,光是想像就讓人心跳加速~要不是有其他女同學一起搭電梯,我應該會在電梯裡拉弓吧我想。

電梯抵達五樓。第一次深入女宿,我猶如踏進叢林的小兔子,一邊跳啊跳啊又戰戰兢兢的左顧右盼。女宿的格局跟男宿天差地遠,男宿是一整排通到底;女宿則像是飯店旅館,出電梯後分成H型通道,走廊不大,大概三個人寬。

521寢在靠近角落的位置。沿途經過房間的時候,好奇的偷瞄了幾眼,女生宿舍多半鋪著如彩虹般的地墊,但也有幾間大剌剌地將內衣褲掛在寢室內,沒特地整理,看起來有些凌亂,原來女生也不全都是愛乾淨。

但不曉得為什麼好想走進內衣世界裡...不對,我有任務在身,趕快到521寢去吧!

寶兒學姐的房間剛好是最後一間,從走廊末端的窗戶看出去,真的可以看到男宿的逃生梯欸,加深了我要陪東龍一起去抽菸的念頭。

走到521房門前,一陣香氣撲鼻而來,對嘛,這才是女孩子房間該有的氣味。房門是打開的,裡面只有一位女同學,正在吹頭髮。

「請問...寶兒在嗎?」我刻意拉大嗓門,好蓋過吹風機的聲音。

「寶兒,誰啊?」吹髮女征征看著我。

「就...蘭友會的寶兒,我不知道她的全名欸,不好意思。」

「她是大一還大二的?我們這間都是大二的喔,你是不是記錯房間號碼?」她看起來不是很歡迎到訪的男同學,口氣有些不悅。

「她是我學姐,大二生,她的風之塔ID是在這邊上線的。」

「你沒有搞錯吧?!」

雖然我沒有欠她錢,但我看我再不離開,她就要拿吹風機砸我了。很奇怪捏,同寢室的怎麼不認識寶兒學姐?

我帶著困惑的表情退出房間,在附近晃了晃,也都沒有見到寶兒學姐的身影。

我邊走邊想,才驚覺已經回到了電梯口,也按下了向下的按鈕。不甘願就這麼離開...

大慶曾經提過,子璇也是同一樓層的,我腦中出現一個念頭...

我開始搜尋每一間寢室,能用偷瞄的就偷瞄(絕對不是針對內衣褲)。好幾間寢室被我推開大門,一沒看到子璇的身影,就拋下一聲『我走錯了』溜掉了。最後在H型的另一端角看到一間很多男生排隊的房間,走過去才知道大家都是要跟Angel告白的人,那現場擁擠的狀況不輸給樓下的舞台。

我撥開人潮奮力游向前,其他男生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。這些人都不知道Angel早就有心上人了嗎?真是可悲啊。

走到房門口,我差點踩到地上滿滿的麵包,我與子璇同時對上眼,她上下打量著我,意味深長的點點頭,『這傢伙該不會也是來向Angel告白的吶?!』

「才不是咧!」我大喊了出來,一旁的男生嗤之以鼻。

Angel看到我過來,完全不給告白的男同學面子,當著大家的面說,「阿猴,你來得正好,幫我清走這些麵包吧,挺礙事的。」我聽見一堆男同學心碎的聲音。

「我不是為那而來。」轉頭面向另一名主角,「子璇,跟我來。」

「要去哪?」

「去見一段過去,也有可能是一段未來,我希望現在的妳能夠決定。」

她聽出了我的意思,「我不要吶。」看起來她的氣還沒消。

「老實說我很不喜歡妳這樣的溫吞,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小孩子氣。妳自己決定吧,我要下去了。」

聚光燈從滿地心碎的男性打到了子璇身上,現場所有的人都屏息等著她的回答。

她看看我,又望向Angel,然後盯著電腦的螢幕,沉思了好一會兒。

最後,只見她做出痛苦決定似的緩緩站起...

「Angel,我出去一下。」





回到樓下的交誼廳,聽見櫃台女維持一貫搞笑的風格廣播著,「702寢的簡雨晴,你的真命天子從天而降了,動起來,快點從七樓給我跑下來。」

結束廣播後,櫃台女發現了我跟子璇的身影。她看看子璇,再瞇著眼看看我,又是個意味深長的點頭。

「妳誤會了,她不是我在找的女孩子。」櫃台女馬上陷入沉思,『這是怎麼一回事,三角戀情?移情別戀?』

這次我沒有理會她。

走出女宿大門口,我與竹吉等一行人對上了眼,對他比了個男宿的方向,他看見走在後方的子璇,馬上了解我的意圖,用他纖細的身軀,左晃右擺地從人群中脫出。

我們三個人,穿過女宿往小福的通道,來到小福客多前面。我們一起望向小福前的桌椅,想起了那一晚的慶生。雖然是三天前發生的事,卻感覺過了很久。

「快走吧,待在這邊沒什麼意思,別讓時間停在這個地方。」我催促著大家往前走。

從小福與消夜攤中間的樓梯走上了男宿。轉搭一樓的電梯,直達電機系所在的四樓。雖然是第一次來到男宿,但子璇臉上沒有顯露出小兔子般的惶恐表情,反倒是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。看來她也是在等待一個機會,有話悶在心裡只想對大慶說。

「大慶本來為了今天有做一些準備,但你也知道發生那樣的事情,他沒辦法把原來想跟你說的話說出口。」

子璇點點頭。

「我並不是想幫大慶,而是我看不慣。很多緣分明明就只差一步了,卻不肯往前;很多話不願說出口,讓結果成為了遺憾。」

我拐彎抹角的指責子璇對於感情的不負責,我想這個當下她應該聽得出來。

來到大慶住的404寢門口,門是開著的,他正在彈唱著周杰倫的情歌--那低沉的嗓音跟孤獨的模樣很迷人。

我敲了敲門邊,「大慶,人我擅自主張地帶來了,你如果有話就全部說出來吧。」

大慶停下了吉他,深情地望著子璇。

「我們先到外頭等吧。」我跟竹吉走到了男宿前頭的交誼廳,「不知道結果是好是壞。」

竹吉是不贊成我這麼做的,但今天他並沒有阻止我,「我們能幫的都幫了,盡力了,有沒有緣分得看他們兩人。」

總覺得我比大慶還緊張,追根究柢,是因我把自己對寶兒學姐的情感希望寄託在大慶的愛情上面。如果成功了,我也會得到前進的勇氣;如果失敗了,我也不敢對寶兒學姐告白了。

大慶與子璇大概談了將近三十分鐘。過程中聊了什麼我不清楚,只是最後聽到大慶彈起了吉他,唱的不是龍捲風、可愛女人這種充滿情意的歌曲,而是一首我沒聽過的歌。



斷了的弦 再怎麼練 我的感覺 妳已聽不見
我們之間 像斷掉的弦 再怎麼接 音都不對
妳的轉變 我能夠分辨

我突然釋懷的笑 笑聲盤旋半山腰
隨著隨風飄啊飄 來到妳的面前繞
妳淚水往下的掉 說會記住我的好
我也彎起了嘴角 笑

斷了的弦 再彈一遍 我的世界 妳不在裡面
我的指尖 已經彈出繭 還是無法留妳在我身邊




那是一首悲傷的歌曲,我從沒有聽過大慶那樣唱過歌,歌聲中有一種哀傷,哀傷中又帶著堅強;一直憑藉著堅強信念的他,也唱出了他對眼前這段感情的問號。

是否兩個人真走到了盡頭,無法在一起,就得有一人先離開呢?

後來他們倆魚貫走出了寢室,大慶朝我們走過來,「我先送她回女宿,我還有一些話想對Angel說,你們先回去吧。」

意志過於堅韌的大慶臉上並沒有淚痕,但傷害在他臉上看得出來,面容憔悴了許多,也少了生氣;而子璇的眼眶則是泛著淚,她偷偷在房門前擦拭,似乎不想給大慶看到。

這是她最後的溫柔。





我回到208寢,呆坐在椅子上,真的是讓人心情起伏很大的一晚。雖然不是Happy Ending,但總算也有了個結果,由衷為他們倆感到開心。

我也好想從這種思念中解脫。麵包節活動還沒結束,寢室只剩下我一人,突然有些寂寞,想起了還有一些話想對寶兒學姐說。

上了風之塔,查詢了寶兒學姐的ID,上線位置是在521寢沒錯,真的搞不懂是怎麼一回事,只是稍稍的失落。我寄了一封信給她,是關於今天晚上去找她的事情,以及...告白的話。

我知道這一寄出,我們的關係肯定會改變,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和諧,但...我想向她述說心情。

「暗,拎酒!」

突然間大慶提著一手海尼根啤酒出現在寢室前,說是要告別過去。他看起來調適好心情了,竹吉跟在後面,拿著兩大袋滷味。

「去哪喝?」

「校外。」

大慶說想到一個安靜的地方,不想讓學校裡的人看到。他不像我,一直都不是那種會觸景傷情或是為情所傷的男子,原本我這麼以為...但我總覺得這次他是想躲開些特定的場景、或者特定的人。

我們一同走出校門,繞過那個大大的、有很多砂石車的彎角,爬上了前方的興仁國小的矮牆,在那邊大口喝酒大啖滷味。

「談得怎麼樣?」我勾開啤酒罐的拉環。

「還是好朋友。」

「還是好朋友?」

讓我深感疑惑的是,他口中的好朋友,是指子璇,還是子璇的室友。

不管是哪一個,對於大慶而言,都是一種割捨。

「子璇說她曾經想跟我在一起,但現在的她害怕了也退縮了...與好姐妹同時喜歡上一個人,她不想傷害眾人的關係,所以她...選擇退出。」

我覺得這樣的說法很自私。

「這樣好嗎?」我一直都覺得大慶想跟子璇在一起,不會接受這樣的結局,或許是我太一廂情願了吧。

「這樣就好。」大慶找我跟竹吉乾杯,然後狠狠的灌下一瓶啤酒,「爽啦~」

就如同竹吉講的,我們能做的都做了,重點還是他們倆的選擇。既然大慶能夠接受,那也沒什麼不好。

「話說...你今天彈的是什麼歌?」我好奇的問。

「斷了的弦,也是周杰倫的歌,但沒有收錄在專輯裡,只有在電視裡唱過幾次。子璇對那首歌印象深刻,我就順手練了。」

「你這麼會唱歌,下次一起去好樂迪唱歌吧。」換我找他們乾杯。

「我不愛唱歌耶,要花好多錢。」竹吉投反對票。

「誰管你啊,去當分母也好啦。」

大慶回來了,我們都笑了。


斷了的弦 再怎麼練 我的感覺 妳已聽不見
我們之間 像斷掉的弦 再怎麼接 音都不對
妳的轉變 我能夠分辨



在久違的笑容中,我好像聽到稍早在404寢彈的吉他聲,以及大慶的歌聲。那不是一首悲傷的歌,而是一首告別過去、讓人往前的歌,一定是這樣子的。

三個喝醉酒的人把雙手展開,幼稚地在興仁國小的矮牆上走著平衡木。大慶提出了一個提議,比賽誰能把酒罐丟得最遠。

「一、二、三~去你X的楊子璇!!!」

我們一起把喝完的酒罐丟向馬路,大慶不知哪來的力氣,竟然丟到對面全家便利商店的店門玻璃(不愧是胖子),大家你看我、我看你,一時間反應不過來。

「暗!緊溜啊!!!」

我們留下了青春的遺憾,從矮牆上跳下,往月光的方向奔馳而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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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神貓阿米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