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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禮當天因為要等女朋友下班的緣故,我晚了一點才入場。桌上寫著大學同學的這一桌,已經坐滿了六成。我跟女友找了個位置坐下,正對面空了兩個位置。

我們約定好這一場十年後的婚禮,要各自帶上一件可以讓我們緬懷青春的物品。就像從深埋的土裡挖出時光蛋一般,我們都不清楚其他蘭友會社團夥伴會帶來怎樣的物品,全都很期待。

我帶的是一本書,書皮老老黃黃的,被翻爛了側面滿是黑舊的頁痕,因為這本書我的夥伴們都看過,留下了青春的指印。

副會長帶來的一個滿是黑色簽字筆的會服,背面印著『馬的蘭陽週』大大五個字。她把會服攤擺在桌上,忙著轉頭顧她的小孩,她的老公要參加另一場婚禮沒辦法前來。

新郎倌在婚禮開始前坐到了我們這一桌,留下了一張華航空服員的申請書,撂話說這樣的遊戲怎麼可以忘了他;不過還特別交代別讓他老婆知道,因為今日新婚的老婆很愛吃醋,肯定會念上一輩子。

我們都哈哈大笑,也都懂了那一張申請書代表的意義。

會長大人身旁擺了一把深藍色的吉他與吉他架,他說這樣拍照起來比較有質感。吉他經過擦拭,而弦也特地換了新,但鏽蝕的旋鈕與斑駁的音箱卻讓人看得出歷史的刷痕。會長大人的老婆看似幫腔又像吃醋般的稍稍提到,「你們的會長都不讓我碰這把吉他,絃斷了也不換,也不收進儲藏室,真得比我還要重要呢!」

會長雖不是個木訥的人,但平時也不多話,只會在關鍵的時刻推推那黑漆的眼鏡。他推推眼鏡,訕訕的對了老婆笑了笑。

我們都知道這把吉他彈出的青春戀曲,只有會長能聽見。





一對男女在我對面坐了下來,女生的身影流露出熟悉的氣息...

我沒想到會在十年後再次遇到這個人,但內心沒有想像中造成那麼大的衝擊,只是起了一些小漣漪。當然我們身邊都各自帶了個伴侶,她身旁的他英俊挺拔,笑起來卻有股天然的傻氣。我身邊的她只是對我淺淺的微笑著,笑中帶有溫柔。她一看就明瞭對面的女孩是屬於我的夏日回憶。

我的目光從眼前剛入坐的女孩子回到了我帶來的這本書。這本書並沒有被發行,在世界上僅存在兩本,一本在男主角手上、一本在女主角身上。書名是一首歌的名字。

故事說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大一新生,喜歡上一個外語系女孩的往事。故事的男主角,在舉辦蘭陽週的那一個禮拜,認識了他的夏天;但也在蘭陽週閉幕的那一天,隨著蟬鳴的靜止而無疾。

故事的最後當然也有所謂的結局,只是那個年代的我們都不知道愛情是怎麼開始的,對結束也沒有任何的防備,伴隨著一些青春的無解,就在不知不覺間畫上了句點。

期待過、痛過、也痊癒了。






對桌的她說她不知道我們要玩時光蛋的遊戲,沒特地準備,但等等可以上台為我們及這場婚禮帶來一首歌。

她話剛說完便瞄了我一眼,似乎在注意我的反應。雖然她沒有提起歌名,但不知為何我的腦中自動哼起了前奏,動人的旋律填補了讓我幾乎跨過十年的光陰。讓我從喜宴當下拉回到懵懵懂懂的大學時代,而聚光燈打在她與我身上。

在場的每一位好友都經歷了這場青春的洗禮,讓很多個男孩,蛻變成男人,特別是當下流連忘返在時光隧道中的我。

那一首歌與這一個故事對我有特別的意義,就像是九把刀書中的沈佳宜,對面的這個女孩也有一個特別的名字。

她不但是我書寫的原點,也經由時間的拋光讓這段青春記憶成為寫作的起點。

我想說的不只是一個戀愛故事、也不是一首乏人問津的歌曲、而是一段由眾人記憶所編織而成的,緬懷青春的協奏曲。

孫燕姿的壞天氣。



     --我想想...這一切要從跟了我十年的外號『滑跤阿猴』那個夏天開始說起-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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